黄思永不仅是烟草实业家。还是中国近代 史上具有改革创新思想的先进人物。特别是在 中国近代社会动荡变革的时期,这位饱读旧学 诗书的封建士大夫,毅然站在时代变革的前 列,不顾统治阶级内部的反对,开办实业,大兴 工艺,并被奉为“当时潮流中能讲工艺实业 者”。遗憾的是这样的一位人物,竟被后世史家 所遗忘,甚至未列入经传,很难找到一份完整 的经历介绍。笔者从清未诸家笔记中,多方搜 寻了一些历史资料,虽属凤毛麟角,但亦能辨 识他的概貌。
黄思永字慎之,江苏南京人。自古以来,江 苏就是文人荟萃的地方,仅清一代就有49人 荣登状元金榜。正是在这丰厚的文化积淀上, 青年时代的黄思水就走了科举致仕的道路。光 绪六年(1880),他获取庚辰科状元的殊荣。从 此先后任翰林院修纂、军机处章京、右春坊右 中允等职。后开办北京工艺商局,光绪二十六 年,无端被人“参其以水磨豆腐小贩之利”落职 下狱。在狱中,他“日书大字数百,心志颇坚 定”。出狱后,仍主持工艺商局,此间还投资天 津北洋烟草公司,组建北京爱国纸烟厂。光绪 二十九年,清政府设商部,黄思永被尚书载振 聘为头等顾问,与张謇被时人称为“商部实业 两状元”。不久工艺商局停办,黄思水遂南归浦 口任商埠督办,辛亥革命以后,卒于上海。观其 一生,他办了这么几件大事:
一是奏议发行“昭信股票”,开公开发行内 债之先河。中日甲午战争失败后,赔款过巨,国 库空虚,为解燃眉之急,时任有春坊右中允的 黄思永于1898年1月30日,奏议发行内债, 建议募集一万万两,向官绅摊派。但户部鉴于 以前“借息偿款”的经验,不赞成摊派,改为“自 由应募”。按户部所拟章程,这次内债定名为 “昭信股票”。这次放债只募集了不足五百万 两,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摊派而来。这样清廷于 是年7月停发,虽然这次发行失败了,但是这 是中国第一次使用金融手段弥补财政空缺的 尝试。
二是使中国工艺品打入国际市场。1900年 前后,黄思永在北京琉璃厂海王村公园北楼开 办了北京工艺商局,极力提倡珐琅、雕漆、裁毯 等手工业,招募工人达四百多人。尤其该局制 做的景泰蓝,“一瓶值五千元,竭数百工人之力 成一玩好,以夸四方,亦淫巧甚矣”,曾“两诣西 洋赛会”得超等文凭,工艺品“出四岁增数百 万”之多。
三是挽回利权,创办民族卷烟工业。19 世 纪末叶,卷烟作为舶来品流入中国,并造成“中 国之利派外溢者岁不下数万金”。针对这种情 况,一些有识之士呼吁成立中国自己的烟草工 业。1902年,北洋大臣兼直隶总督袁世凯在天 津提倡“实业新政”招股开办北洋烟草公司,黄 思永毅然投资八千两白银占160个股,与直隶 农务局形成“官商合办”的北洋烟草公司,这是 中国第一家股份制民族卷烟企业。按公司章程 规定,官任保护,商任经营。黄思永即为商总 董,负责经理招募商股及公司的一切事宜。后 因北洋集团对公司干涉过重,1905年,黄思水 准备脱离北洋,在北京另组爱国纸烟厂。虽然 北洋集团经商部几次阻止,均未成功。于是北 洋烟草公司与北京工艺商局达成协议,同意黄 辞去商董之职,北京工艺商局退出公司八千两 股本中的五千两,留下三干两以保持官商合办之名。
黄思永非常大度,其在北洋应得花红,一 律辞让,分文不取。此后,黄思永在京经营爱国 纸烟厂,也顶不住英美烟公司等外商的倾轧, 开办不久,遂告歇业。 黄思永是一位实业干才,但他生不逢时, 正如他的朋友夏仁虎所述“借其造端宏,志愿 大,而屈于所遇也”。